人物档案:方祖梅,我校77级无线电校友、福建省计量院教授级高工、全国振标委委员。
声学实验室里,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正对门口的两台机器、听力检定装置和声级计检定装置。那是方祖梅平日伏案研究的地方。阳光从窗户隐约照在仪器后一个绿色的大盒子,半开的门缝中可以看到里面的墙壁上立着的全是一块块海绵。见到好奇的我们,方祖梅打开了那间绿盒子的电源灯,告诉我们这就是消声室,虽然外面很吵,在里面可是什么都不会听见的。这样就有助于研究的精确性了。采访就在之后我们该怎么称呼他?是学长还是方工的情况下开始了。"人的一生时间是有限的,能做的事情不多,但我想,既然选择了去做一件事就要把他完完整整地做完。人在一生能够完完整整地做完一件事,那就了无遗憾了。”方祖梅是这么说的,也是这么做的。
1982年大学毕业,方祖梅被分配到省计量研究院从事研究工作,他是无线电专业毕业的,主要从事声学、振动的研究。从此一干就是这么多年。他说刚毕业就是小打小闹了很多,也做课题。只是没有什么大的成就。可是事实上他做到了他所说的“把一件事做得完整”。1989年国际标准化组织ISO/TC108(机械振动、冲击与状态监测技术委员会)在广州召开的第三次年会上,方祖梅在旁听会议时就提出了 “ISO/5347-19振动、冲击传感器校准方法-灵敏度磁场”的建议,那时这个新方法的研发工作只是进行了一半。到之后的九十年代初,这个方法顺利成为国家标准,一用就是十几年。再到今天《ISO/5347-19振动、冲击传感器校准方法——磁灵敏度测试》提案顺利通过了国际标准化组织ISO/TC108大会审议,并给新标准编号为ISO/16063-33,正式进入了WG6(校准方案工作组)的工作内容。谈起标准的制定,方祖梅似乎有说不完的话。他说最开心的是当时发现这个方法并将图纸做出来的时刻。“画出来的图纸简直就是完美无瑕了,国际上还没有人能够做到那种程度。”方祖梅的眼里充满了回味。现在,这个磁灵敏度的方法一度成为国家标准再向国际提案,意义在于可以为我们国家创造一些效益节省一些资源。对于身为一个科研工作者的他而言,“不管你认不认定,我们已经做成功了。你如果不认定,我也只是会告诉你,我们的方法更好更简单。”方祖梅这样说道。
在采访过程中,方祖梅一直说着这样一句话:“大多数人都是平凡的,平平淡淡做自己该做的事、想做的事,机会来了懂得把握,并努力争取。成功会到来的。”他的工作是平淡的,日常工作也是繁琐的,即使对于这份事业也不一定有其他人说的那么强烈的喜欢和热爱,只是平平淡淡地做自己能做的事。
方祖梅觉得自己一直以来走得都很顺利,没有什么大的挫折磨难。科研并没有影响到他的生活。不刻意强求,注重劳逸结合,喜欢顺其自然。该工作的时候工作,该休息的时候就看看电视上上网。重视灵感,愿意倾听。这就是方祖梅的生活,计较得少了,一切都不再能扰乱认真做事的心。跟很多七八十年代的大学生一样,大学生活对方祖梅的影响是深远长久的。如饥似渴地吸取知识,又由于基础差而不断补习,心总是被理想占据着。“每个人都会怀念自己那段最美好的岁月的,最绚丽的时刻,虽然当时感觉并不是那么美,但它的的确确是你一生中最美的,也是最有意义的一个阶段。”方祖梅说记忆最深的是自己一有空儿就读书,以及每天都有人大声叫“起床啦”。谈到当初学习数学,方祖梅说自己对形象思维向抽象思维转变很懵懂,“1就是1,却偏偏来个无穷趋于1。所以当时大家给老师取的外号叫‘Fε’。”说着便开心地笑了。他说大学是人这一生最重要的知识积累阶段,只有在这一阶段你才可以好好地一门心思去学习。正是在大学那种强烈的求知欲望使得他把基础打好。虽然说大学根本不能做多少有深度的研究,但是基本功却的确是之后科研的必要条件。方祖梅先生说自己的初中高中一片混乱,所以能够上大学,心里就自觉好好学习。
大学学到的知识在他日后的科研中起了很大的作用。比如,9月27日,他参加了在伦敦召开国际标准化组织ISO/TC108(机械振动、冲击与状态监测技术委员会)第30届年会。方祖梅感触最深的除了外国人认真做事的态度,更感受到英语的重要性。说着方祖梅有点激动,说这次展示会上还好有个牛津的留学生做翻译。方祖梅说自己的英语是上了大学从A/B/C学起的,当时一种感觉就是“恨不得把图书馆给吃了!”在当年的福州大学,学习氛围很好,基本每天早晨都会去读外语。人的弹性很大,经过四年的努力,确实学到了不少东西,能看能写就是在说上反应会慢点。问起他有没有打算从新报班学习英语他带着开玩笑的口气说“30岁学不好英语,再学都没用啦。”接着他解释说当年老师为了强调英语的重要性一直对他们这样讲。然后说自己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,记忆不太好。所以方祖梅很郑重的告诉我们一定要趁着年轻学好英语,趁着在大学阶段多积累一些知识,到一定的时候总是会有用的。“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,你会选择做现代的大学生还是当年的大学生?”记者抛出了一个选择题。方祖梅笑笑,然后只是说:“现代的大学生没有什么不好的,只是可能压力比我们当初要大些。”方祖梅表示很能理解现在大学生的一种处境和心情。他觉得现代大学生本身就没有任何过错,错误只是时代错误的体现。“如果把我放在这个时代,我也会犯错,把任何人放在特定的时代,都有那个时代的印记在他身上。”印在方祖梅身上印记的也许是坚持和淡然。“为工作苦恼的时候不是没有,自己本身是个急性子,只是会慢慢告诉自己,急也没有任何作用,只有一步一步做好,才是最现实最合理的方法。”方祖梅最后说道。
暮色渐起,长达两小时的采访结束了。方祖梅一直保持温和的面容。临走时还带我们参观了他们的实验室。未来的路那么长,方祖梅依旧淡然地说,他的当务之急是要完成“振动与冲击传感器磁灵感度测试方法”国际标准的准备和制定。这是一条很长很长的路,不是在一两月能够完成的甚至一两年可以做完的。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的他说,“走一步算一步,未来的还没有什么特别打算。如果哪天真正闲下来了,可能自己还真的不习惯。”
福州大学记者团 阙志明 吴律蓁